与Hedi Slimane谈谈男孩子们
Hedi Slimane出生在“都市漫游者”这一概念被发明的城市——巴黎。从小拥有轻度自闭的Hedi,以艺术史为专业,撬开了创造的大门。这个从未接受过任何时装设计训练的男孩,最初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要成为一个时装设计师,甚至他认为时装是肤浅的。“人们往往以错误的理由进入时装领域,有许多对优雅和地位错误的想法。”然而,由于他母亲是裁缝出身,他从小就时常在母亲缝纫机旁打盹,因此根本无法抑制住他对服装细节非常细致入微的独到评论,哪怕只是一条卡其裤的剪裁,他也照样说得头头是道,让人听得一愣一愣的。从他日后的创作来看,他确实堪称“完美选手”,能同时拥有高超技术和完美氛围的设计师,屈指可数。
Hedi Slimane为第一季的Dior Homme创作了一组无袖恤衫?如建筑一般结构严谨的外套?黑色的皮绑带?军装元素,有一点点歌特气息,却保持了英王爱德华时期的奢华剪裁。尽管,在制作上淋漓尽致地体现了技术难度。可Hedi本人却坚持认为自己“丝毫对传统技术不感兴趣。Dior Homme不是一个用理性建筑起来的东西,但绝对是一种感觉,几乎不是被设计出来的。对我来说,它更关乎人们穿衣的方式,行为的方式,和衣服本身的关系不大。法语里叫le porté。这是一种非常老派的穿衣方式,仅仅是衣服落在了身体上。我正是基于对服装自然主义的理解来工作的。”
有一种很社会主义的讲法,很适合描述Hedi Slimane的创作核心——“体验生活”。他绝不是一个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,与社会完全脱节的幻想者。他选择去“漫游”。很多年来,Hedi Slimane都一直跑去巴黎的俱乐部,观察那些男孩们。成名后,又不断造访伦敦的地下音乐场景,与柏林的俱乐部文化。因此,便很能理解他所说的“我的服装是关于文化的”,抑或是“男装在面料和结构上要讲究一种重量感,但同时也需要在精神上讲究同样的重量感。”
Hedi Slimane镜头下的男孩儿 Ian:在为Dior Homme服务的7年中,你创造了男装的新审美标准,成为年轻人的潮流指标,对于青少年亚文化,是你一直关注的吗?除了唱片,你会收藏有关青少年文化的电影,摄影集和别的艺术作品吗?对你而言,持续对青少年文化的关注,对现实社会有何意义?或者仅仅只是你自己的一种潜意识的执念?
Hedi:青少年总是有道理的,哪怕是错的。所有的领域都是为创意而开放的,有很多可能性。这对男装来说至关重要,因为它可以让你挑战某种对男子气既定的观念,最后找到另一种语言或风格来表达。我相信时装就是关于青少年的,也关乎性。我的服装从某种程度而言是“快乐服装”,这就是我的风格。
Ian:无论是时装设计抑或摄影作品,在你的创作中可以看出摇滚乐对你的影响很大。和Franz Ferdinand?The Libertines这些年轻乐队相比,Sonic Youth的Thurston Moore和Kim Gordon的身体都已老去,如果让你成为Sonic Youth的造型师,你会选择如何打扮他们?
Hedi:我从来没想过给一个乐队做造型,对我来说那是很可怕的想法。很多搞音乐的都穿我的衣服,但是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来穿。我恰恰在这点上很喜欢音乐人,他们有自己的创意。
Ian:是否在少年时期,也想过将来成为一名摇滚乐手?幻想过自己在摇滚乐队里是什么角色?
Hedi:我也从来没想过成为个摇滚乐手,从来不玩音乐。要搞音乐,你必须是个很棒的表演者,我可从来不想站在舞台上。除了主唱,其实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鼓手。鼓手是一个乐队里搭建结构的人,我自己也习惯于搭建结构。
Ian:经验告诉我们,通常把自己打扮得有些危险的人,往往对社会毫无伤害性,甚至可能个性极其温和。你可能正是这样的人。是否衣着和人的个性之间,本无关联?
Hedi:我没想过我看起来应该要有点危险性。当然,我同意着装是个性的投射,但更像是你所希望成为的样子。有时你坚持一种风格好几年,那就会彻底变成你自己的风格。用另外的话来说,“好玩”是出发点,协同仪式传统,才有了各种青少年风格部落。多年后便会成固化成你自己的理念和个性。
Ian:如今,你离开了Dior Homme,很多中国的读者都关心你是否会开设自己的品牌。甚至最近有谣言称,你最终会选择Prada继续时装设计的事业。其中哪一个会是你未来的选择?抑或是,压根不会再染指时装设计?
Hedi:我从来没有决定,也没说过,彻底退出时装界。只不过现在我换了一种媒介玩,开始搞很多时装摄影。我也在利用互联网,通过摄影来催化我的风格,利用影像更直接地定位我的形象,比如黑白,光,运动,诱惑,主体等等。之后,我会回归设计。事实上,过去的3年间,我的风格被不断挪用,从这个角度来看,我并没有停止设计。很幸运,街头让我的设计依旧鲜活。
Ian:数年前,Henry Holland设计了一件T恤,写着“Cause Me Pain, Hedi Slimane”,你刚看到这件T恤的时候,是什么反映?
Hedi:我不知道。我没反应。为什么我要有反应?我至今都没见过他。
Ian:伦敦?巴黎?柏林?纽约和东京,各自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?哪座城市是你心目中的世界青少年文化之都?
Hedi:就我的观察,伦敦是青年文化的首都,柏林紧随其后。纽约和巴黎靠边站,这两个城市催化出了风格,而并没有发明它。我发现今天的洛杉矶比纽约有趣多了,有时没那么想当然。东京的青少年文化也很发达,但我不是很能理解,也许是语言的缘故。
Ian:非常想了解你目前的工作状态。以往你是个非常有计划性的人,如今在你触手众多的工作中,很难再看到一个清晰的职业脉络。是否你更愿意被定义为creative people而不仅仅只是时装设计师?
Hedi:我其实完全不是一个有计划性的人,我有没有清晰的职业规划,都是别人为我做决定。我有自己的世界和风格,我利用不同的领域将之表达出来,但表达的都是同一种东西。
我从来没想过要成为什么东西的“专业人士”,成为这样一个人很糟糕,不管是设计,摄影,电影,或别的什么。我所做的就是要成为一个“业余选手”,不要工作,不要成为专家。“业余选手”意味着目标更加明确,更有爱,同时也更具实验性。这意味着我人生中,从没有真正工作过。我只是为了兴趣而尝试不同的东西。我觉得有时我就是幸运吧,导致我现在还有点影响力。
Ian:冷漠和敏感,哪个描述更接近真正的你?
Hedi:“超然”可能比“冷漠”更准确些,这就是为什么我突然停止了设计,抛开成功和其他什么,我就是想做别的东西而已,而且还不确定其结果的情况下。我的工作都是关乎我的执念,关乎我每天遇见的人和感受。这是我唯一关心的。你可以称之为“敏感”,我自己从未妄下过定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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