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比2010年将上映的几部新片,我们更希望和王晶回头再谈谈《大内密探灵灵狗》。毕竟这部口碑很差的电影在内地卖过1亿元,是去年最大的电影新闻之一。更何况,《未来警察》、《美丽密令》与“灵灵狗”,其实不会有太大的区别…

　　王晶成为了争议人物,但更多的人开始模仿他
　　2009年,《大内密探灵灵狗》公映前,大多数电影人都认为王晶过时了。在香港人眼中,这个拍了30多年烂片的导演,凭那套他烂熟于胸的下三滥招数,已经不能讨现在年轻小白领的欢心,他更不可能了解“90后”脑袋里的东西。当时甚至很少有内地媒体关注过这部“灵灵狗”。
　　就是这部投资仅千万,投入400多个拷贝,被网友评为“烂片中的烂片”的“灵灵狗”,在内地拿下1.03亿元的票房,成为2009年最意外的一匹“黑马”。而该片在香港的票房不足千万港币。一时间,中国电(600795,股吧)影行业内都在私下讨论“灵灵狗”现象。吴宇森的制片人张家振很生气,因为他见的每一个投资老板都会拿这个来做例子,“你看人家《灵灵狗》怎么就能……”。更有一家好莱坞电影公司立刻做市场调查,揭秘王晶成功的玄机:二三线城市的票房成绩远远高于一线城市。
　　这似乎是一个偶然的成功。但在王晶自己看来,这是他等待时机成熟以及精密的商业计算部署下的第一步,“其实,我准备了整整一手牌,而不是就这一张牌”。他执导了刘德华主演的科幻片《未来警察》,像模像样地模仿着好莱坞超级英雄片;愚人节,时尚包装的恶搞喜剧《美丽密令》又将公映;他投资的许鞍华新片等着他掌镜开机,目标是今年的暑期或贺岁档。
　　我没有下这盘棋,不等于我死了
　　王晶现在每年有6个半月待在香港,5个半月混迹于北京。他祖籍上海,但是坚决不在上海买房子,原因很简单,他要做电影生意,根据地只能放在电影局、演艺圈的核心北京。尽管普通话还不顺溜,但王晶已经开始用国语写剧本。
　　“到2008年我才正式决定大力投,因为内地市场要起来了。”那一年,他拍摄了《金钱帝国》,这部影片是他这几年里最具野心、也是最具内涵的影片,但票房和口碑并不好。一些媒体称:“王晶鼓捣一些无脑型娱乐片还是有两把刷子。”于是,2009年有了“灵灵狗”。
　　王晶一点都不惊讶这样的“无脑片”照旧能在内地过亿:“我当时就计算到,这部电影票房应该在8000万-1亿,”他的理由是,“我拍戏不像其他人,就对着演员随意拍一气,我拍戏向来是按着社会学和经济学的理论,观测社会状况是不是到了某一个阶段,观众会喜欢什么样的题材,然后开始才开始拍。”
　　“社会是循环的,当一个工业社会进步到小康,人均收入多到能够供房的时候,就是电影走向市场化的时候。哪里都一样。”在王晶的理论里,他的喜剧正好适合现在的内地社会发展心理状态,满足了一批观众的需求。
　　懂电影市场的香港只有我、陈可辛
　　王晶从来不否认自己的电影美学品位。只要有钱赚,他可以不理睬任何评论。
　　如果非要用理论来分析,就如香港影评人浦峰所言,王晶电影就是“犬儒的象征”。他的特色就是没有信念,他镜头下的人物的信念就是成功、钱、物质或者抱得美人归。如果非要归纳,他的价值观就是“反智”。
　　吴君如是《美丽密令》的女主角。王晶照旧拿吴君如的大胆、出位做噱头,继续把她弄成一个干练的老处女警察,放在美女堆里。
　　吴君如告诉记者,她喜欢和王晶合作。在“灵灵狗”的时候,大家就一起工作了7天,天天都是乐呵呵。她发现,王晶的工作方式也和以前截然不同。她说:“我觉得很奇怪,拍了这么多年戏,终于看到王晶有剧本了。”她表示,香港很多影评人和电影工作者的确认为王晶的电影太恶搞、无聊,“但我们就是娱乐观众,观众喜欢,观众买票去看就是一个真理”。
　　作为一个职业电影人,王晶对好剧本有自己的判断。他投资的许鞍华的《天水围的日与夜》几乎是2008年的最佳华语电影。其实,《无间道》的剧本最早也是他看中的,结果老板却不买账。一怒之下,他辞职离开了公司,至今还气愤地说:“这种没眼光的老板,不值得合作。”他找来刘德华,把剧本转而交给寰亚的老板林建岳,该片才得以成为当年的“救市神话”。
　　“其实在香港,真正懂电影商业规律的只有两三个人,除了我之外,还有一个人就是陈可辛”,王晶说。

　　高雅是俗人编出来穿的衣服
　　B:“灵灵狗”公映前,包括很多香港人都觉得,王晶应该过时了。你怎么看待这种论调？
　　W:我觉得没什么过时的,他们不明白我的态度。我是一个有谋划的人,拿着棋不下,并不等于我输棋了,我只是拿着棋,还在思考。我去年才决定怎么下这一步,就下了。你不能在完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,像其他人一样,找个老板付钱就行。从2000年到2007年,整个大势都不好,除了《无间道》之外,香港拍的大戏基本上全部都赔了钱。但是对外,为了好听一点,都叫“微利”。
　　B:“灵灵狗”之后,很多内地电影人、香港制片公司都在研究,你为什么能赚到钱,你自己认为是为什么呢？
　　W:很简单,他们都不够专业。在香港,专业水平足够的导演都不多。有足够专业水平,又能看得懂票房的,在香港就两三个人而已。
　　B:除了你之外还有谁？
　　W:陈可辛啊!我们看到的东西大致是一样,不然,他也不会和我一起在同一时间里爆发。
　　B:票房获得成功之后,反而有很多批评。
　　W:我十几岁刚上电(600627,股吧)视的时候,就一些评论痛骂我。后来我才了解到,当时是有一些利益联系。另外,凭什么你在那个舞台上站那么久,占那么多的份额？人家就是看不顺眼。不骂你,骂谁？因为你在尖顶上,他骂一个没人认识的人就没什么意思了。
　　好导演、好剧本停下来,很可惜
　　B:许鞍华拿到金像奖时感谢了你。当时你为什么会给他投资？
　　W:这世界上有专业的分别。比如要姚明去尝试踢足球,要李玮峰去打篮球,肯定就不合适。从电影专业来说,我还是拍我的喜剧,娱乐性很丰富的影片,许鞍华还是拍她的文艺片,大家都够专业。如果我拿这么多钱,去拍一部许鞍华那样的电影,有可能会被骂。为什么我不把钱给许鞍华,让她去用她的专业干这事？
　　B:有人研究你的成功后,发现你的影片观众都集中在二三线城市。你认为,一线城市观众看电影的热情反而会降低吗？
　　W:这是一定的,电影最终还是在二、三线城市存在。因为那些城市没有太多选择,娱乐方式太少。现在的香港就是如此,铜锣湾、旺角的观众永远没有郊区的观众忠诚。大都会的人忙着赚钱,很少有时间,所以越是大都会的观众,看电影的时间就越少。比如工业城市,看电影的人就会多,因为他花费得起这个钱,同时又有时间。而且大都会的票房永远是比较低的。这些道理我并不是坐在家里想出来的,我是从社会学结构分析而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