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旅途，在这样的行进中，真正的酣畅淋漓的快乐，已经不仅仅是到达目的地时身体和精神的释放，而是来自于驾驶本身所带来的感受和思索。

即便你是从德国的北部重镇汉堡，开车前往意大利的南部城市那不勒斯，这几乎是竖向贯穿了整个西欧，如果是开车旅行，也不过是2000公里上下的路途。这一路上，你可以经过数不清楚的欧洲大城小镇，看风景、看民俗、看文化，看欧洲人的生活百态，而除此以外，用其他任何的交通工具，你认识欧洲，都不会如此直接与深刻。

华灯初放的街道

意大利：时间在车轮中迷失

在美丽的意大利开车，确切地说是坐车，已经是6年以前的事了。但亚平宁半岛上这块狭长的土地，夕阳西落时罗马废墟历经千年的残垣断壁，灯火阑珊时水色荡漾的威尼斯小巷，烈日下震撼得令人窒息的庞贝古城，都幻化作了多年前车轮上的记忆碎片。

我的住地海滨小城佩斯卡拉，是每次出行的起点，这座亚平宁半岛东海岸的城市与西海岸的罗马相对称，两座城市的连线恰好成为了意大利南部与北部的分界线。在6年前的那个8月，意大利举国同休长假的日子里，我们的意大利自驾游开始了。从佩斯卡拉出发，第一站当然是罗马，虽然只有一个小时的行程，但它却已经横穿了意大利，因为它们恰好是“靴子筒”的中下端，一个小时就完成了一次“穿越”，这让生活在广阔华夏大地上的我们着实“自我感觉良好”了一番。

在这段“横穿”意大利的高速公路上，我们越过了贯穿意大利南北的亚平宁山脉，其间隧道无数，但公路上车辆行驶井然有序，公路两侧是层峦起伏的山脉，还有偶尔点缀在其中的白色村落，仰望天空，是一片令人心悸的蓝，天空仿佛水晶般透彻，也许此时，才能明白所谓“碧空如洗”的含义。

罗马已经不再是第一次游览，但罗马永远有让你再次探访的理由，随着车轮的前行，旧旧的古罗马，就这么安静地，在一片碧空之下，以一个庞大模糊的身影，远远地出现在视线之中了。熟悉而又陌生的罗马随着脚步的逐渐接近，越发清晰和高大起来，直到你渐渐仰视而又突然畏由心生。我们没有开车进入罗马，像欧洲的许多城市一样，狭窄得让人眩晕的道路以及不符合我们消费能力的高昂的停车费，让我们果断地把车子扔在了城外，换成地铁进城。这一次罗马之行的目的地是梵蒂冈。

进入梵蒂冈之前，请提前用你的前半生准备好足够的宗教和艺术修养。虽然面对当地朋友挑衅似的提问，我曾得意地回答出了贝尼尼、米开朗基罗的名字，但当你突然站在这人类最为丰富的文化和艺术宝库之前，却无法不为自己之前的所学所知的如此匮乏而难过，只能一再苍白乏力的惊叹。

从罗马出来，我们一路北上，佛罗伦萨、威尼斯、米兰一路走过，当这些如雷贯耳、闪烁着光辉的名字渐渐成为记忆中的符号，这些城际之间高高低低、露出巍峨的轮廓的山脉，匆匆路过歇脚的那些叫不上名字却充满风情的石头小镇，还有停在路边排队才喝上的甘甜的泉水却日渐清晰。

在从罗马到佛罗伦萨的路上，我们遇到了超级大堵车，当时正值欧洲人集体大度假的高峰，塞车的时候放眼周围，来自德国、奥地利、荷兰、法国、瑞士的车混作一团，车顶上顶着船的，后面绑着自行车的，带着花园甚至厨房还有狗的欧洲人，度假可谓兴师动众工程浩大，其倾尽毕生心血努力享受人生的决心可见一斑。从罗马到佛罗伦萨，加上堵车我们共用了将近7个小时，精疲力尽之后不能不感慨：意大利，虽然窄，但是很长。